“当警察还能是做什么，办案喽。”
面对苗志舜的问询，陈港生并未惊慌，反而神色轻松的道。
“办案啊。”
苗志舜停顿了下，食指轻敲在桌面“你的案子，跟我要处理的，该不会是同一件这么巧吧？”
陈港生笑了笑，没接话。
反倒是苗志舜接着道：“陈督察，你要是不乐意说呢，我也不眈误你，但是我们现在需要找线人问些话，还劳烦你回避下啦。”
面对逐客令，陈港生耸耸肩，自顾自的起身让位。
他这次来找口水坚，就是想确认下案件的进度。
方才苗志舜的话，也算是侧面给了答案。
既然对方似是态度坚决的不愿让陈港生插手，陈港生也不自讨晦气。
反正关键的线索都已经拿到，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也很简单。
凭借cib的身份。
陈港生完全可以去指定的通关口岸，去查林来福的信息就好。
只要查到了林来福的信息，接下来的事，就是水到渠成。
“苗sir，刚才那位？”
“不用理他，专心办我们的案子就好。”
茶餐厅里，目送着陈港生离开，苗志舜转头将重心放回到案子上。
其实对陈港生这个人，苗志舜心里是很复杂的。
说恨，自然算不上。
当初的那起靶场枪击案时，明眼人都看得出，老馀已经不正常了。
只是多年袍泽，苗志舜实在是不忍下手。
而陈港生出面替他开了那一枪，自然也谈不上是错可若说不恨，苗志舜却始终忍不住在想，如果陈港生那一枪，如果避过了老馀的要害，没有要对方的命，那结果会不会有改变？
毕竟本身就是假设，很多东西，苗志舜也忍不住会刻意往好处想。
再加之陈港生后来屡次在警队内创下佳绩，苗志舜这个重案组枪王，时常也会被称为拉出来比较的一方，时间长了，陈港生这名字，难免就成了心结。
若说要拿陈港生怎么样。
这种事，苗志舜自然做不出来。
可要是争争胜，斗斗气，他自然也免不了。
起码眼下这单案子，他可没有跟陈港生合作共赢的想法。
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口水高身上，苗志舜轻声开口。
“阿添和九叔，这两个人怕是较上劲了，你这几天勤打听下，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报给我，记住，是报给我，明白了吗？”
面对辖区重案组的顶头老大，口水高哪里违背的心思，连忙点头。
“苗sir放心，我记住了。”
“恩，走吧。”
将事情交代完了，苗志舜也没多逗留，转身便带着众人离开。
两天后。
旺角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里。
绰号老六的店长，正摆弄着桌上的电话。
就在昨天早上，他刚刚接了笔肥单，旺角的老客户阿添出了三十万，叫他找人从内地雇枪手来做掉九叔，而象是这种买卖，他们早就做过不止一次。
看了眼时间，枪手差不多也该到了地方，老六搓着手，等着电话。
“滴滴滴！”
很快，电话铃声响起。
老六赶忙伸手接通，故作亲切的开了口。
“来福呀？我是六哥，东西拿到了吧，住在几号房？”
“在404号。”电话里，枪手的声音停顿了下，“六哥，你这把枪好象用过了啊，如果我出了事，那这把枪以前做过的，岂不是全都要算在我头上？”
老六一证，额头流下几滴汗，可很快他便打起哈哈。
“哪有什么事，来福，你别多想啦，枪是我买的时候试了试，大家都是同村出来的老乡，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啊。”
“那你答应我的十五万—”
“放心，事做成，我立马转给你，你记住啊，目标名字叫九叔，等我找到他的地址，就打这个电话告诉你，你记得要等我电话啊。”
“没问题，六哥。”
挂断了电话，老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脸。
自己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乡，果然是好糊弄，随便几句话就搞定了。
转回头，看着自己老婆还在那书着阿添给的三十万，老六燮了眉头。
“喂，不抓紧收起来，还搞什么啊，财不外露都不懂吗？”
“怕什么呀—”
胖老婆的话还未等说完，忽然，小店的门忽然被人一脚端开。
紧跟着，苗志舜带着警员，闯了进来。
撇眼桌上的三十万港币，苗志舜随手拿起一，轻声道：“老六，上次栽到我手里的枪手，就是你找来的吧，可惜没证据，拿你没办法，但这次，你这些钱怕是没这么容易赚。”
阿添花钱雇佣枪手的消息，是口水高给的消息。
至于老六这个中间人，则是苗志舜在前几次就盯上的。
这就是在一片辖区呆久了的好处，不论发生什么事，如果苗志舜真的想要下决心查，他甚至偶尔都能比总部的cib动作更快。
将手里的港币丢回到桌子上，苗志舜抬头看向老六。
“枪手呢？躲在哪？”
“什么枪手，我不知道。”
老六自然不肯承认，连忙装起傻来。
苗志舜起眉头，沉声道：“我警告你放聪明点，这笔钱你赚不到的，如果再有人死，事情铁定闹大，总部cib现在都已经收到风，你老实点，把枪手交出来，让我结了案，大家皆大欢喜，不然你一定会被盯死的。”
“人命关天啊，苗sir，这种话别乱讲。”
见老六一副死硬的嘴脸，苗志舜也不同他胡搅蛮缠下去。
招呼身边的警员，直接将人带到对街的大排档，硬是拉着他跟自己这些警察坐在一桌。
这里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苗志舜也不客气，但凡是觉得可能染上些江湖气的，苗志舜逢人便说老六是自己的线人，这可将老六吓的不轻。
警方线人，这要是被人传扬出去，且不说生意还做不做得成，恐怕那些收到风的大佬就得想办法先弄死他。
至于真还是假，又有几个人会真关心？
大家搞杀鸡猴而已，难道还管他是野鸡还是山鸡？
实在是被搞的有些受不了，老六主动道：“苗sir，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好好谈呢，非要这样搞，不如你放我走啦。”
“交不出枪手，你哪都别想去，时间拖长了，不用着我们动手，阿添他都不会放过你的，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啦。”
这下，老六彻底无奈了。
而随着证物袋里，电话的铃声如催命符般响起，老六彻底投降。
他主动凑到苗志舜的身旁，低声道：“苗sir，人我可以帮你打听下，那线人费”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要线人费，贪财这基因也算是落到了骨子里。
苗志舜警了眼，没好气的将面碗往他面前一摔。
“请你吃碗面好不好啊？”
“不——那不用了。”
老六被吓的哆嗦了下，也不敢再提线人费的事，而是找管证物袋的警官要回了自己的电话，装模作样的拨了个空号，自顾自的演了起来。
“喂，向你打听个人啊———啊，对对对，有消息没？好！好！””
选下根本就没接通的电话，老六这才陪着笑脸开口。
“找到啦，人在万年青酒店，40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