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大哥!吉野大哥!不好了!!”
一个染著黄毛神色慌张的年轻混混,连滚带爬地衝进了汽车修理工厂深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阵阵回音。
我们又有一个场子被渡边组的那群残党端掉了!兄弟们被打伤了好几个,帐本和现金都被抢走了!”
厂房中央,一张临时搬来的不锈钢方桌旁,一个男人正埋头对付著桌上的一桶泡麵。他穿著黑色的工装背心,露出精悍的肌肉和手臂上挣狞的刺青。
吉野组的组长一一吉野大浦。
他没有理会小弟的惊慌,只是专注地大口大口嗦著麵条,发出响亮的吸溜声。
滚烫的麵汤氮氬著热气,模糊了他略显阴沉的脸庞。即使如今已算是一方势力的头目,从小在北海道贫困乡村长大的他,依旧时不时怀念这种简单而廉价的味道,仿佛能让他记住自己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咕咚咕咚”几口將麵汤喝得一滴不剩,吉野大浦这才满足地放下泡麵桶,用袖子擦了擦嘴。
他抬起眼皮,看著眼前这个气喘吁吁、满脸惊惶的新面孔小弟,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吉野组从北海道一路打拼到东京,扩张速度太快,吸纳了大量新人。良菱不齐是在所难免,但像这样遇事就慌又不懂规矩的傢伙,若在以前北海道早就被当做废物剔除出去了。
面色不虞的吉野大浦猛地抓起桌上的空泡麵桶,劈头盖脸地砸在小黄毛脸上!
“扩啦!”他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这点小事就嚇破胆了?別他妈丟了我们吉野组的脸!”
残留的汤水顺著小黄毛的脸颊流下,他却连擦都不敢擦,只是缩著脖子,声音颤抖地辩解:“
不不是啊大哥这次不一样下面兄弟们都在传,说说渡边组的残党里面,有超凡者!大家大家都很害怕”
“超凡者:”吉野大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
这世道,黑帮真是越来越难混了。不仅要时刻提防官方的围剿,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超凡者,无论好坏,都喜欢拿黑道开刀立威,仿佛踩他们几脚就能彰显自己的正义或力量。现在更好了,连黑道內部都要开始超凡互殴了。
“他们有超凡者,我们就没有吗?!”吉野大浦冷哼一声,语气陡然转厉!
他猛地伸手,从脖颈上扯下一条项炼。项炼的坠子並非金银,而是一个略显陈旧印著蓝色卡通海豚图案的儿童塑料口哨。
“啪!
他將口哨扔到小黄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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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通知组里人集合!”
他盯著小黄毛,眼神锐利如刀:
“拿著这个,去找阿牛。”
吉野大浦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今晚,我要把渡边组那些不知死活的渣,全部扫光!一个不留!”
小黄毛看著手中那个廉价塑料口哨,又想起那个被称为“阿牛”的恐怖存在,不禁艰难地咽了口睡沫,下意识地喃喃道:“要要去找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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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瞬间意识到失言!
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寒意瞬间住了他!
他猛地抬头,只见吉野大浦正用冷漠无情的眼神盯著他,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剥。
“大大哥我我错了”小黄毛嚇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过来。”吉野大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朝他勾了勾手指。
小黄毛浑身颤抖,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步步挪到吉野大浦面前。
吉野大浦猛地出手,一把抓住小黄毛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下一秒!
“哆!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吉野大浦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木筷,毫不留情地狠狠刺下!筷子瞬间洞穿了小黄毛的手掌,將他死死地钉在了冰冷的不锈钢桌面上!筷子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应声断成几截!
“唔一一!!!”小黄毛眼球暴凸,额头青筋毕露,但他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將到了嘴边的惨叫声咽了回去!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桌面,
吉野大浦看著他这副模样,脸上反而露出欣赏的笑容。
“很好。”他鬆开手,轻轻拍了拍小黄毛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的肩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刚刚你要是敢叫出声,我现在就在你身上多开几个洞。”
他凑近小黄毛的耳边,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中的低语: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怎么想,怎么看他。但是,如果被我发现,有谁敢欺负阿牛,或者再让我听到傻子”这两个字”
吉野大浦顿了顿,目光扫过厂房外昏暗的天空:
“我就让他知道,吉野组是怎么处理叛徒的。”
“最近天气转凉,东京湾的水可是很冷的,別著凉了。”
说完,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隨手抽出几张万巴大钞,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小黄毛的上衣口袋里。
“去吧。”
小黄毛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全身。他不敢有丝毫迟疑,对著吉野大浦深深鞠躬,然后跟跑著退出了汽车修理工厂。
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掌,小黄毛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先找到组里的二把手,传达了吉野大浦的命令,隨即怀著志怎的心情,握紧那个蓝色海豚口哨,来到了公司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温柔的笑容,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
暖色调的灯光下房间十分宽,但布置得却格格不入。与其说是黑道分子的房间,不如说更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巨型儿童的乐园。
各种各样的玩具一一巨大的毛绒熊、遥控赛车、塑料模型一一堆得到处都是。零食包装袋散落在地,最新款的游戏机连接著大屏幕电视,画面定格在一个色彩鲜艷的卡通游戏上。
而在这个“儿童乐园”的中央,一个巨大得如同小山般的身影,正背对著门口,蜷缩在一张对於他体型来说显得过於小巧的儿童桌前,似乎在专注地做著什么。
“阿:阿牛?我来看你了。”小黄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亲切。
那巨大的身影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宽厚的背脊像是一堵沉默的墙。
小黄毛咽了口唾沫,蹋手蹋脚地走近,
当他绕到桌前,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再次愣住了。
那个身高接近两米、肌肉结、仿佛能徒手撕碎棕熊的巨汉,此刻正用他那粗壮得如同萝卜般的手指,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摺叠著彩色的手工纸,
他在折千纸鹤。
桌上已经歪歪扭扭地放著儿只成品,它们看起来皱巴巴的,翅膀不对称,脖子歪斜,与其说是千纸鹤,不如说是被踩扁过的彩色麻雀。对於阿牛那双更適合弯钢筋的手来说,这种精细活显然太难了。
这画面极具衝击力,就像看到一头狂暴的黑熊,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做著针线活。
小黄毛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但一想到吉野大浦那双冰冷的眼睛和穿透手掌的筷子,他立刻把所有的笑意死死了回去,脸上肌肉抽搐著维持著僵硬的笑容。
“阿牛,你要叠千纸鹤啊?要不要哥哥帮你叠?哥哥叠得可好看了。”他夹著嗓子,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阿牛终於抬起头。
那是一张成年男人的脸,浓眉大眼,皮肤却意外地白净,甚至带著点未褪的婴儿肥。但他的眼神却十分乾净单纯,像是不语世事的孩童,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黑道戾气。
他摇摇头,声音低沉却透著一股憨直:“不用。我听人说,亲手摺一千只千纸鹤,就能为家人祈福。我要目己做,我要妈妈的病早点好起来。”
说完,他又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和自己那不听话的手指较劲,眉头紧紧皱著,仿佛在进行一场无比重要的战斗。
看著这一幕,小黄毛握著口哨的手,莫名地感到一丝愧疚和动摇。
也许他是个傻子。但他並不是个坏人
然而,脑海中再次闪过吉野大浦那冰冷的目光和东京湾深不见底的寒冷海水,那丝刚刚升起的怜悯瞬间被恐惧碾碎。
他嘴角艰难地扯动,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將那个蓝色的海豚口哨递到了阿牛面前。
“阿牛,你看,这是你妈妈交给我们的。”小黄毛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晚有工作哦。”
看到那个口哨,阿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那是一种混合著开心顺从,以及
丝深藏的恐惧的神情。
他沉默了几秒钟,巨大的身躯缓缓站起这一站直,他几乎要顶到房间的天板!投下的阴影瞬间將小黄毛完全笼罩!那虱结的肌肉如同岗岩般块块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默默地弯腰,从脚边的玩具堆里,轻鬆地提起两把造型极其夸张、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巨刀!
那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两块被合在一起巨大带有粗糙握柄的黑色长方形铁块!
刀身厚重无比,边缘布满了参差不齐如同猛兽獠牙般的巨大锯齿!但这些锯齿看起来毫无锋芒,更像是为了增加砸击时的破坏力而存在。
整把武器散发著一种原始野蛮纯粹追求极致破坏力的恐怖气息!
阿牛將沉重的巨刀隨意地扛在宽阔的肩上,那双纯净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简单的的信念。
“要工作
他低声嘟著,声音憨厚,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要挣钱给妈妈治病
“乾杯!!!”
儘管还未到正式营业时间,但夜总会內早已是灯火通明,音乐震耳欲聋。
“佐藤老大万岁!!”
“老大太猛了!不愧是超凡者!!”
“我们乾脆改名叫佐藤组算了!跟著佐藤老大混,一定能出人头地!”
喧譁声、起鬨声、諂媚的恭维声几乎要掀翻天板。香檳塔闪烁著诱人的金光,昂贵的酒液如同自来水般被肆意挥霍。
佐藤健人志得意满地坐在最中央的主位沙发上,左拥右抱著两个穿著性感的陪酒女郎。他脸上泛著兴奋的红光,享受著周围小弟们敬畏和崇拜的目光。
太爽了!
这他妈才是人生啊!!
成为超凡者,就是一步登天!就是人上人!
什么吉野组,什么渡边组残党,什么黑道规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狗屁!
他现在抢地盘,收保护费,只是为了积累初始资金。他绝不会满足於此!有了这份力量,他就能攀上更高的位置,得到更多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一权力、財富、女人一切!
想到那个神秘的“物”店铺,想到那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店长,佐藤健人心里就一阵火热。那个店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只需要签一份莫名其妙的契约书,就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变体刀!
这买卖,简直太赚了!
至於代价?
“所珍视之物必將失去。”
哈哈哈哈什么狗屎笑话!
他佐藤健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混混,烂命一条,无父无母,无牵无掛,他有什么好失去的?
“来!喝!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佐藤健人狂笑著,举起手中装满金色香檳的酒杯,高声喊道。
“敬佐藤老大!!”
喧囂的声浪再次拔高,整个夜总会沉浸在一片扭曲而狂热的氛围中。佐藤健人楼著陪酒女郎,
將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著贪婪和疯狂的光芒。
敬力量!
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