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峪谨骤然抬头看向陶枝,眼中满是慌乱:“我”
察觉到自己拙略的谎话被看穿,谢峪谨面色白了下去。
她是不是讨厌他了?
可是,他真的不敢说出真正的想法,害怕一说出来陶枝就明确的拒绝他,说她不喜欢他。
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摆放着的玫瑰时,他情绪骤然松懈了下来。
“对不起。”
陶枝收回目光,神态也再次变得懒洋洋,一只手打在沙发靠枕上支着下巴,懒散的问他:“那你为什么来?”
谢峪谨在听到陶枝又询问了一遍后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望向陶枝,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想见你。”
陶枝唇角的笑意扩大:“想见我?为什么?”
陶枝其实心里十分清楚谢峪谨为什么来,因为她说吃饭改期,谢峪谨又是一个情绪十分敏感的人,听到她说发生意外,他估计十分担心。
但这个人在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直接表达。
他想见她,他会找一个要汇报的借口,给她送花,他要借口花店做活动,担心她,他要说他路过。
这样的拧巴让陶枝觉得又新奇又好笑。
她不明白,谢峪谨为什么不大胆一点?他都敢和霍铭予较劲了,还不敢和她袒露心意吗?
陶枝懒得去猜一个的动机和心理活动,所以她要他说出来。
谢峪谨被陶枝散漫的眼神看着,心跳加速,喉间因为紧张而干涩。
“因为我喜欢你。”
他声音干哑,说出这样一句话好象用了他全部力气一般,身体骤然松懈下去,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陶枝。
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她剖析自己的爱意,虽然他也没有想过要掩藏。
只是他没想好该怎么和她说,该在什么样的时机和她表明,他想着先将公司经营好,起码让她看见他一点价值时,他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他自卑,他觉得自己不够干净也不够优秀,比不上霍铭予坦率,也比不得其他人成熟,家世不如别人,就连能力或许也比不上那些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
这样的他,哪里敢轻易对她说喜欢?
可在目光触及那摆放在柜子上的花时他反应过来,他和那花一样,如果不能得到她的垂怜,那么就只会枯萎,也很快就会有其他的花代替它。
她不会在原地等他,如果真的一切按照他预想的来,那说不准到时候她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所以他不能再继续退避。
陶枝在听到他说出那句话后就笑了起来,微微凑近了谢峪谨一些,上下打量他道:“为什么喜欢我?就因为我和你牵了手?”
谢峪谨闻言摇头,嗓音清冷,但语气却十分急切,就连声线都隐隐有些颤斗:“不是,没有原因,喜欢是一种被对方身上的特质和气场所吸引而产生的脑力和心理活动,它并不由我控制,我也不想去控制。”
这项心理活动甚至战胜了他一直以来的梦魇,让他终于能够正视自己。
其实一开始他对她或许真的是好奇,好奇为什么自己和她触碰不会反感,好奇她的果决大胆和干脆,而后这些感情就渐渐的成了喜欢。
他想,大概从一开始,他的身体就先他一步选择了她。
而他却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去觊觎她。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和她有了直接的接触,他想他大概这辈子都只会默默的仰望着她。
可是人终归是贪心的啊,有了接触就想要更多,他不满足于此,也不甘心于此。
李姨在这个时候拿着几样东西走了过来,是碘伏棉签和药膏。
“小姐,该擦药了。”
陶枝目光一转,望向谢峪谨道:“会涂药吗?”
谢峪谨立马站起身从李姨手里接过东西,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对着陶枝道:“会。”
陶枝看见他这个笑才发现他左侧脸颊之上居然有一个梨涡,平时看不出来,笑起来也不明显,只有这样抿嘴微笑时才看得见。
接过东西放在茶几上,李姨笑着离开,谢峪谨朝着陶枝道:“等我一下我我先去洗个手。”
陶枝点头:“恩,去吧。”
谢峪谨快步去了卫生间,将手仔仔细细洗干净,又喷了酒精,而后才快步回了客厅。
走到陶枝面前时,注意到陶枝在看他,他心跳的极快,耳尖也不由发红,缓步靠近而后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一一打开,才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要去触碰陶枝的脚。
谢峪谨的手掌极为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手掌微凉,触碰到陶枝脚掌时,带着丝丝凉意的触感传来,不过一瞬,那丝凉意退却,捧着她脚掌的手居然开始升温。
谢峪谨将陶枝的脚掌托在手中,只觉得身心都在激荡,喉咙有些干痒,只有咽下一口分泌出来的口津才能缓解。
目光触及那和她肤色极为不搭的红褐色痕迹时,他眸色深了深。
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她的脚被伤成这样?
用棉签沾取碘伏小心翼翼替她消了毒,而后将白色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以及周围。
谢峪谨做事情十分的细致,每一处的药膏都涂的恰到好处,没有多溢出来一些,也没有哪里没有顾及。
其实伤口已经不疼了,但谢峪谨还是小心的吹着气,动作也十分的轻柔,象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对他而言,陶枝确实是他可触不可及的稀世珍宝。
两只脚上完药,谢峪谨将东西收好,他不想去洗手,想要留住属于陶枝的触感及气息,这是他第一次想不讲卫生,可是又害怕一会要做什么陶枝嫌弃他不干净,所以尽管心里不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洗了手。
陶枝涂完药后也没有急着让他走,两人就这么在客厅里坐着,陶枝手上抱着笔记本计算机浏览着暗网页面,她发布的信息已经很多人浏览,有人也在下边留言说要去追杀欧袅,甚至还有其他组织找上门接单的,陶枝也都纷纷同意了。
谢峪谨也从车上拿来笔记本,两人就这么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而与此同时的欧家,松院内气压一片低沉。
贺婷身体发抖嘴唇发白,她眼睛有些红肿,面上全是不可置信。
“欧袅!居然是欧袅?她要杀我们?”
“她怎么这么狠心?我可是她妈啊!这么多年我对她是真心呵护疼爱,欧家荣华富贵的将她养这么大,她居然要杀我们!”
她不可置信中又带着害怕,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欧漠也一脸震惊不可置信,欧袅居然买凶杀他们一家!还有陶枝也被枪击,许栩也是和陶枝在一起才中的弹。
这样爆炸性的消息炸的欧漠一时回不过神来。
这么疯狂的行为,真的是欧袅做的吗?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欧震面色难看的将安全部的人送走,回过身时望向欧漠和贺婷眼中满是狠厉。
“早知道她这么心狠,当初不该留下祸患,应该将她送出国解决了,还闹出这样的事来连带家里也受影响。”
虽然欧袅已经不是欧家人了,但是出了事众人依旧会想到欧家,而且因为这件事欧家以后会被上边盯的很紧。
虽然说死的是一个无辜的厨师,但这件事也让欧家内外都人心惶惶,生怕什么时候又跳出来一个杀手柄他们全家灭了。
死去的厨师家里欧家赔偿了许多钱,就连他家人欧家也都安置妥当承诺会照顾他们直到一家人去世,但是家里因为这件事辞职的佣人还是不少。
欧震此时心里也后悔,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他不会同意贺婷领养欧袅。
“她哪来的钱买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