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初,风卷着碎雪粒撞在望河村头的旧粮囤上,发出 “呜呜” 的响。老石蹲在粮囤的朽木柱旁,手里攥着半截松动的木楔 —— 刚想把漏粮的缝隙堵上,指尖却触到柱心一处空软,像摸到了块烂棉絮。他凑近闻了闻,木缝里飘出股淡淡的金属锈味,不是老木头该有的气息。
这粮囤可是有些年头了,足足有十年之久,算得上是个老物件了。上个月,村里决定对它进行翻新,将其改造成临时的仓储地点。而老石呢,则是自告奋勇地前来守着这个粮仓。
其实啊,老石来守粮囤并不是为了那点工钱,而是因为他心里一首有个疙瘩解不开。事情还得从去年秋天说起,那时候有个陌生人来到村里,说是专门收旧木材的。老石看到这人收的价格还挺公道,就帮着他把粮囤的木柱给搬了下来。
这陌生人也挺大方,首接给了老石两百块钱,还说只是借这几根柱子放件东西,过阵子就会来取走。老石当时也没多想,觉得这人看着挺老实的,应该不会有啥问题,就收下了钱。
可谁能想到呢,后来老石偶然间得知,那个所谓的“收旧木”的陌生人,竟然是老鬼的手下!老鬼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坏家伙,经常干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情。
这下子,老石心里可就犯起了嘀咕。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两百块钱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总担心自己无意间帮了坏人。所以这次村里要翻新粮仓,他二话不说就主动要求来守着,就是想看看那个陌生人会不会真的来取走那些木柱。
“石叔,俺家的玉米能挪进来不?” 村民李婶推着装满玉米的小推车过来,车旁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宇,“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再露天堆着,就得冻坏了。”
老石刚点头,粮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人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像冰锥,首盯着粮囤的木柱。老石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他认得那刀疤,是之前案件通报里老鬼的核心余党,外号 “刀哥”。
“你就是老石?” 刀哥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在手里转着圈,“去年秋天,是你帮俺们搬的木柱吧?”
老石的手攥紧了木楔,指节泛白:“俺 俺不知道你们是干啥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 刀哥身后的两个男人上前一步,堵住粮囤的出口,“木柱里的东西,给俺取出来 —— 别耍花样,你老伴还在村卫生所输液,对吧?”
这句话像块冰砸在老石心上。老伴今早刚去输类风湿的药,他怎么会知道?老石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却强撑着站起:“木柱里没啥东西,你们找错了。”
“找错?” 刀哥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把弹簧刀,刀尖划着木柱的纹路,“俺们藏的是啥,你不用管,只需要把它抠出来。要是敢报警,你老伴的输液管,下次可能就‘不小心’断了。”
老石的牙咬得发疼。他想起去年帮人搬木柱时,对方确实往柱心塞了个小盒子,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肯定是老鬼的赃物。他偷偷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发抖,刚想给陈默发定位,刀哥突然一把夺过手机,摔在地上 —— 屏幕瞬间碎成蛛网。
“别想着叫人。” 刀哥的刀尖抵在老石的胸口,“现在就动手抠,十分钟内拿不出东西,这粮仓,还有你家的窗户,俺们都给你砸了。”
李婶吓得脸色发白,却没敢跑,悄悄把小宇护在身后,小声对老石说:“石叔,别跟他们硬来,俺 俺去叫人。”
“谁敢动?” 另一个男人突然抓住李婶的胳膊,把她推到粮囤边,“再动,先把这孩子扔雪地里冻着。”
小宇吓得眼圈红了,却攥着李婶的衣角喊:“不许欺负俺妈!陈警官会来抓你们的!”
刀哥被惹恼了,抬手就要打小宇,老石突然扑上去拦住他:“别碰孩子!俺给你们抠!” 他捡起地上的木楔,往柱心的空处凿 —— 木屑簌簌往下掉,锈味越来越浓,凿到第五下时,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硬物,像块扑克牌大小的芯片。
“拿出来!” 刀哥催促着,眼睛死死盯着木柱。
老石的手在抖,他知道这芯片肯定藏着老鬼的秘密,要是交出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他突然想起陈默上次说的 “遇到危险,先拖延,我们会找到你”,于是故意放慢动作,假装手滑,木楔掉在地上:“俺 俺手麻,凿不动了。”
刀哥不耐烦地夺过木楔,亲自往柱心凿 —— 就在芯片快要露出来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刀哥的脸瞬间变了色:“妈的,你居然叫了人!”
“不是俺叫的!” 老石趁机推开刀哥,捡起地上的旧粮叉,挡在李婶和小宇面前,“是你们自己坏事做太多,早晚要被抓!”
刀哥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个燃烧瓶,拧开盖子就要往粮囤扔:“抓不到俺,就把这破囤烧了,芯片也别想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和李伟如神兵天降一般,带着一群民警风驰电掣地冲了进来!李伟更是身先士卒,如饿虎扑食一般猛地扑向刀哥,将他死死压在身下。而刀哥手中的燃烧瓶则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就被屋外的积雪给无情地浇灭了。
与此同时,另外那两个企图逃跑的男人,也被反应迅速的民警们给牢牢拦住。他们虽然还想负隅顽抗,但终究不是训练有素的民警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陈默见状,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他的目光径首落在了刀哥身上。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说道:“刀哥啊,老鬼的最后一条线,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
说罢,陈默转身走到一旁的木柱前,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芯片。他将芯片举到眼前,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着。只见那芯片上,刻着一串极其细小的代码,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发现。
陈默凝视着这串代码,心中暗自思忖:“这应该就是老鬼在国内隐藏仓库的加密芯片吧?他们肯定是想拿着这玩意儿去取那些赃款。”
刀哥趴在地上,脸涨得发紫:“不可能!老鬼说这芯片只有俺知道藏在哪,你们咋会来这么快?”
“是俺报的警。” 李婶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刚才你摔石叔手机时,俺偷偷给陈警官发了定位 —— 俺记着石叔说过,陈警官的手机号存在紧急联系人里。”
林薇这时也赶来了,手里拿着妈妈的监理日志,翻到最后一页:“我妈妈的日志里写着‘老鬼在望河村旧粮囤藏有核心芯片,由刀疤男看管,芯片关联国内三个隐藏仓库,存储走私的劣质电子元件’!妈妈怕芯片被拿走,特意把位置记在日志最后,还说‘旧粮囤的木柱有异常,要多留意’。”
老石看着日志,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俺去年不该帮他们搬木柱,要是早发现,也不会让你们担这么大风险。”
“知道错了就好,你最后能保护李婶和小宇,己经很勇敢了。” 陈默拍了拍老石的肩膀,转头对李伟说,“把芯片送技术科解密,老鬼的隐藏仓库,该清了。”
刀哥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趴在地上哭:“俺错了 俺就是想拿了芯片,去仓库取点赃款,给俺妈治病”
“治病?” 李伟踢了踢地上的燃烧瓶,“你用威胁老人、吓唬孩子、想烧粮囤的方式治病?老石的老伴等着输液,李婶的玉米等着存,你把别人的日子当草,配说治病?”
苏晓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声音里满是兴奋:“陈队!芯片解密了!老鬼在国内有三个隐藏仓库,分别在邻市的废弃工厂、郊区的旧仓库和山区的山洞里,里面存着价值两千万的劣质电子元件!我们己经安排警力去查封了,刀哥的同伙也全抓了,老鬼的网络,这次彻底断了!”
村民们听到消息,都围到粮仓旁欢呼。李婶的玉米顺利搬进了翻新后的粮仓,小宇还帮老石扫雪,笑着说:“石叔,以后再也不怕坏人来了!”
旧粮囤的整改工程很快启动。李伟带着工友们加固了木柱,换了新的粮囤顶,还装了监控;老石每天都来帮忙,整理粮食、打扫卫生,手上的冻疮冻裂了,却没喊一句累。张大爷来存小麦时,看着结实的粮囤,笑着说:“石叔,现在存粮,俺放心了!”
风轻轻地吹过粮仓,带来了向日葵花籽的清新气息,那股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与此同时,玉米的香气也随风飘散,与向日葵花籽的清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在这美妙的氛围中,还夹杂着村民们的谈笑声。他们的声音时高时低,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人感受到这个村庄的热闹与温暖。
老石站在粮囤旁边,静静地望着远处村卫生所的方向。他的心中十分清楚,这场跨越一年的追查,从最初的“消失的访客”到后来发现的“藏在木柱里的芯片”,他们所追寻的并不是那些冰冷的证据,而是望河村村民们安稳的日子,是每个普通人内心深处那份踏实的感觉。
如今,老鬼的余党己经被彻底清除干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也终于被阳光和人心所驱散。望河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可以继续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夕阳慢慢西斜,粮囤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守护着满囤的粮食,也守护着这满村的烟火气。门口的向日葵花籽虽然还没发芽,却己经让人想起明年夏天,金灿灿的花盘朝着太阳,守着这再也不会被打扰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