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文远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
那几个刚刚还尤豫不决的家丁只能硬着头皮,
再次嚎叫着冲了上来。
“给我上!出了事本官担着!”
张文远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就不信,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还对付不了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和尚!
然而,这一次,江渊连手都懒得抬了。
他甚至没有看那几个冲过来的家丁一眼,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月白色的僧袍无风自动。
就在最前面的家丁拳头即将砸到他面门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劲气,以江渊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没有佛光,没有巨响,就象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荡开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涟漪。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就象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一个个口喷鲜血,以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他们飞得比昨天那个王公子的狗腿子还要远,
横七竖八地摔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昏死过去。
整个大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昨天江渊挥袖扇飞一人,众人是震惊。
那么今天,他站着不动就震飞了四五个人,
这带给众人的,就只剩下恐惧了。
这他妈的叫略通拳脚?
你管这个叫拳脚?
你连手动都没动一下好不好!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江渊。
张文远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指着江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读圣贤书,修的是浩然正气,
虽然也能强身健体,但终究是文官路子,哪里见过这等如同神仙般的手段!
“妖……妖僧!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张文远惊恐地尖叫道。
江渊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心中却是不屑,
“就算你是文官,可七品文官的气运好歹也能跟八品武者动动手……这也太废了吧。”
“阿弥陀佛,施主,这并非妖法,只是贫僧的一点护身手段罢了。”
“你……你别过来!”
张文远手脚并用地往后挪,脸上写满恐惧,
“我警告你,我乃是朝廷命官!新科探花!当朝宰相的门生!你敢动我,就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自己的身份和后台全都搬出来,
希望能吓住这个恐怖的和尚。
“朝廷命官?”
江渊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
“好大的官威啊。”
他蹲下身,与张文远平视,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张施主,你可知,四域之地,与你中庭有何区别?”
“有什……什么不同?”张文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四域之地,宗门林立,皇权不下山门,朝廷虽设州府,掌管世俗,但所有官员,上至州牧,下至县令,皆在我悬空寺的监管之下。”
江渊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象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张文远的心上。
“悬空寺,作为东洲佛门魁首,有监督、弹劾,乃至……处置东洲所有品行不端、为祸一方的官员之权。”
“而贫僧……”
江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才,正是悬空寺这一代的行走。”
行走!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大堂,瞬间炸开了锅!
一些本地的富商和江湖人士,
可能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
但那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客人们,
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倒吸一口凉气!
“行走?悬空寺的行走?我的天!竟然是传说中的佛门行走!”
“什么是行走啊?”
旁边一个不明所以的年轻商人小声问道。
“你懂个屁!”
一个看起来象是老江湖的刀客压低声音,用一种既敬畏又兴奋的语气解释道,
“四大魁首宗门,悬空寺、太一观、潜龙剑宗、北原王庭,每一代都会选出最杰出的弟子,作为行走,代宗门巡视天下!”
“这行走,地位超然,见官大一级!如果拿朝廷的官职来说,魁首行走约为正四品,但有权斩正三品以下的官员!”
“别说他一个区区七品探花,就算是青州城的城主见了,也得恭躬敬敬地叫一声大师!”
“这么厉害?!”
年轻商人听得目定口呆,眼眸溢彩。
“那可不!”
老刀客咂咂嘴,
“这位慧渊大师,年纪轻轻,就是悬空寺的行走了,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佛陀转世,名不虚传啊!”
周围的人听着这些议论,
再看向江渊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敬畏他的实力,
那么现在就是恐惧他的权柄!
而瘫坐在地上的张文远,
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他虽然久居京城,对地方宗门的事情了解不多。
但“行走”这两个字,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说这天下,分为四域,
每一域,都有一个如同定海神针般的魁首宗门,
辅佐皇朝镇压一域气运。
而这些魁首宗门,每一代都会选出最杰出的弟子,授予行走之名。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沐春风,
却让他感觉比魔鬼还可怕的年轻僧人,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
自己这次,好象……踢到铁板了。
“请放心施主,贫僧的速度很快的,你忍一下,不会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