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
在他的神识感知中,易中海那间略显破败的屋子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法事。
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多岁,邋里邋塌的老道,身穿一件,打了好几个颜色不一补丁的旧道袍。
在屋子里比比划划。
头上的发髻因为头发稀疏,勉强挽着显得松松垮垮发髻。
几缕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飘荡,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可笑。
黄卫国心下暗忖:“好家伙,这行当现在都这么不景气了?混得也忒惨了点吧。”
连身象样的道袍都没有。
老道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剑,剑身色泽暗沉,包浆浑厚很是古朴的样子。
以黄卫国的眼力,倒是一眼看出这确是个有些年头的古物,并非街边糊弄人的玩意。
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踏着毫无章法的步伐,绕着屋内临时搭建的一个简陋供桌来回蹦跳。
宽大破旧的道袍袖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阵乱舞,带起一阵阵微弱的气流。
供桌上,两根红色蜡烛被点燃,火苗跳跃之间,因为老道带起的风,显得忽明忽暗。
刻意营造的氛围,倒是给这间普通的屋子,平添了几分诡异和神秘。
易中海和他的老伴王桂芝,此刻正紧挨着站在屋子角落,神情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
易中海脸色有些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
这些时日,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脸上的黑眼圈就象一只大熊猫。
这是实在没辄了,死马当做活马医。
目光紧紧跟随着老道的身影,眼神里混杂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王桂芝更是吓得够呛,身体微微发抖,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仿佛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潜伏在周围的阴影里。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各路神仙来护驾,妖魔鬼怪快现行……呔,哪里走!”
老道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念着一些含糊不清、似是而非的咒语,桃木剑在空中胡乱劈砍,象是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还别说,他这一番卖力的“表演”,配合那破旧道袍扇起的风,以及烛光恰到好处的摇曳。
确实将那神秘的氛围感,烘托得十足。
易中海夫妇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的天平逐渐向着“信服”倾斜。
王桂芝下意识地,往易中海身边靠了靠。
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声音带着颤斗,低得几乎象耳语。
“老……老易,我咋觉得这屋子里凉飕飕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不会,不会咱们这屋里,真…真住着那…那玩意吧?”
她连“鬼”字都不敢说出口。
易中海嗓子发干,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好几次马拉松,那种无处着力,无法理解的恐惧,比明刀明枪更折磨人。
如果论长跑,他是相当有经验。
搬家之后,原以为能摆脱,没想到最近又开始了。
这让他对眼前这位“杨半仙”,寄予了厚望。
“假…假不了。”
易中海的声音也有些发紧,他努力维持着镇定。
“这位杨半仙,可是…可是有名号的。”
“是我托了好几层关系,从鸽子市那边一个捞偏门那里打听到的,说是真有道行的高人。”
“解放前,人家是在终南山深处修道,真正的方外之人。”
“解放后因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避世隐居,最近云游,刚到咱们四九城没多久。”
王桂芝听他这么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点。
她看着自家老头子这一年多来,迅速花白的头发和日渐憔瘁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楚。
再被这么折腾下去,别说找回以前的地位和房子,恐怕人都得先垮了。
杨半仙又是一阵神神叨叨,疾风骤雨般的蹦跳挥舞,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终于,在折腾了约莫一刻钟后,他猛地一个急停,双脚站定,左手掐了个似是而非的法诀。
右手桃木剑指向供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黄纸符,运足了中气,发出一声沙哑的怒吼:
说来也巧,就在他剑尖指向那黄纸符的瞬间,那符纸的边缘竟然“噗”地一下,冒起一缕细微的青烟。
随即无火自燃了起来。
橘黄色的火苗迅速吞噬了符纸,化作一小撮灰烬,飘落在供桌上。
这一幕,看得易中海和王桂芝是目定口呆,心脏砰砰直跳!
好家伙!无火自燃。
这是真功夫啊!真有两把刷子!
那杨半仙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脸上却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法力消耗过度的疲惫模样。
他微微喘息着,目不斜视,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宽大的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实则巧妙地遮住了脸,迅速擦去了额头上和鬓角,差点就要滚落下来的汗珠。
易中海见法事似乎告一段落,再也按捺不住,急忙上前两步。
小心翼翼地问道:“杨…杨道长,刚才您作法,可看出了些门道?”
“知道我最近这一年,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么?那脏东西是被您给驱散了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盼,也夹杂着一丝恐惧。
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王桂芝也紧张地望过来,双手合十,象是在默默祈祷。
杨半仙不屑的开口。
“屈屈阴魂罢了。”
“你们可曾听闻“阴魂不散”这四个字?证明你们以前爱管闲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道法讲究天人合一,一只阴魂都搞不定岂不是笑话?”
“不过,此阴魂虽然孱弱,但身负冤屈,如果直接灭杀贫道必将遭受大因果,对我道途不利。”
“折损功德的事情贫道不能做。”
“所以不能灭杀只能封印,可是长期封印需要耗费不少法力,其它事情就做不了这个很难办啊。”
“就算修道不重钱财,总要吃喝不是?如果帮你封印镇压,最少需要花费三年五载的时间。”
“而这三五年你们懂吧?”
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