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自己的绩效工资，以及那台梦寐以求的高配计算机，方浩海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他打听到目前是安全总监亲自在调查此案，而杜贾民作为保镖团队的一员，也被抽调过去打下手。
于是，他找了个机会，联系上了杜贾民，表示想了解下具体情况。
毕竟，之前听到的都是二手消息，天知道里面掺了多少个人揣测和以讹传讹。
杜贾民接到方浩海的消息，心里就是一哆嗦，但又不敢不来。
他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两人在写字楼底下的一间僻静咖啡厅角落见了面。
方浩海没跟他客套，直接切入主题：“说说，那个盗窃案的具体情况。”
杜贾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脑内的齿轮疯狂转动：
“他……他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难道他潜伏进来的真正目标，就是那份企划书？！”
“等等，现在企划书失窃了，而他还在这里……岂不是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虎口夺食了？！”
想到这里，杜贾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又开始发软。
敢在方浩海这种狠人嘴边抢肉吃的，那得是何等凶悍的存在。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楣，卷进了这种神仙打架的浑水里？
方浩海见对方眼神发直，半天没吭声，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皱眉道：
“组织完语言了吗？”
杜贾民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现在哪是担心浑水的时候？眼前这位爷要是觉得自己不配合，说不定明天自己就因为“意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连忙收起所有胡思乱想，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倒了出来。
关于企划书如何被锁进保险柜，第二天又如何不翼而飞的经过，细节和方浩海最开始听到的差不多。
“你们做了什么调查？”方浩海继续追问。
“我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治安所。”杜贾民老实回答。
“但他们派痕检专家来排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最后给出的初步结论是，可能是异能者作案，建议我们联系协会处理。”
“协会怎么说？”
杜贾民脸上露出苦笑：“协会那边……回复说需要更明确的、指向异能犯罪的线索才能正式受理。光凭可能是不够的。”
“你们是以公司名义去联系的？”
杜贾民斟酌着用词：“是啊，但协会嘛，您可能也清楚，他们对于这类商业相关的、线索又不明确的异能犯罪……态度一直有点，呃，暧昧。”
方浩海听到这里，心里微微一惊。
他早知道协会是这个异能世界的庞然大物，却没想到连寰宇国际这种级别的大企业求助，都能被他们以证据不足为由暂时搁置。
这放在他穿越前那个法治社会，简直不敢想象。
协会的权柄和独立性，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他继续追问关键点：“你们有没有找感知系的异能者来看过？”
协会将异能划分为七大系，感知系作为【普通异能】的一大分支，特点就是拥有远超常人的特定领域感知能力。
象他之前遇到的那三个混混里能感知魔能的，还有腾飞老张的【螺丝感应】，都属于这个范畴。
“有的。”杜贾民连忙点头，“总监花大价钱，临时从外面请了一位c级的感知系高手过来。”
“对方仔细探查后给出的结论是：保险柜没有被撬锁的痕迹，并且那个房间在下班锁门后，直到第二天早上，没有任何人进入过。”
他顿了顿，补充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我们也核对了保险柜本身的电子开启记录，从下班锁上到第二天打开，期间没有任何额外的开启记录。”
杜贾民两手一摊，脸上写满了无奈：
“所有线索到这里就彻底断了，完全没法往下查。现在总监那边也是一筹莫展。”
方浩海点了点头，手指在咖啡杯沿上摩挲着。
按照杜贾民的说法，结合现有的调查结果，这案子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那份企划书，真的就象是在一个密闭的的空间里凭空消失了。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感觉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杜贾民看着方浩海盯着咖啡杯陷入沉思，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他尤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出了自己那个有点异想天开的推测：
“方、方大佬，您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种能隔空取物的异能干的？”
方浩海闻言一怔，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
他否定的理由很充分。
首先，在他接触到的协会资料和常识里，这个世界的异能体系似乎并不包含真正意义上的空间系异能。
其次，退一万步讲，如果真存在无视物理距离、能直接从密闭容器中取走东西异能。
按照协会那套评级标准，其潜力和危险性绝对高得吓人。
能隔空取走企划书的家伙，理论上也能隔空从你胸腔里直接把心脏掏出来。
拥有这种杀人术的存在，会跑来偷一份商业企划书？逻辑上就说不通。
从杜贾民这里榨干了所有已知信息后，方浩海便返回了监控室，继续他的夜班。
他没有象往常一样看监控，或者去巡逻。
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反复观摩失窃案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上，希望能找到一丝被所有人忽视的细节。
夜班期间的巡逻任务，他以要集中精力分析监控，争取找到证据避免被扣奖金为由，全数甩给了老陆。
老陆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年轻人就是会使唤老同志”。
但看在关系到自己那份绩效工资的份上，今晚可算是继入职第一天之后，破天荒地没有溜号摸鱼，老老实实地完成了所有巡逻任务。
时间在枯燥的重复观看中悄然流逝。
窗外夜色渐深，又逐渐褪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方浩海的眼睛已经又干又涩，快要把那几段监控画面给看烂了。
监控画面确实没有任何变化……
商务部的办公室一片死寂，保险柜静静地待在角落。
从锁上的那一刻起，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人打开，画面如同静止的图片，没有任何人影，没有任何异常动静。
“唉。”
方浩海揉了揉无比酸痛的眼睛，【钢铁意志】能抵抗疲劳，但对这种用眼过度导致的肉体酸痛毫无办法。
他疲惫地站起身，想去接杯水清醒一下。
他走到监控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帘。
顿时，城市清晨那灰蒙蒙、却已然能照亮万物的晨光涌了进来，驱散了室内的黑暗，将监控室也映照得微微发亮。
方浩海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着光线的变化。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目光死死地盯向窗外那逐渐明晰的天空。
下一秒，他象是被电流击中，连刚接好的水都顾不上喝，随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放，一个箭步冲回到监控屏幕前。